勃兰登堡的黎明

我们只有此生

我总是觉得该说些什么,心里装了很多话很多事,有好的也有坏的,轻轻一碰就摇晃着要溢出来。

其实,怎么说呢,无非还是那些陈旧的,有些许刺痛的,已经被生活打磨的几近光滑的东西……它们确实地存在着,圆圆的滑溜溜的填在我的心脏里,是一种带着酸涩的、能够笑着流泪的东西。

大概就像乡下苍蝇馆子里油腻腻的桌子,你坐在那里,闻着厨房的油烟味,听着炒菜的声音,你觉得有些不自在,又有点饿,于是你盯着桌缝里陈年的油渍,感觉自己原来是如此真实的活着。

这样的真实足以让人流泪,却并不是因为难过。这样的真实让我懂得许多从前不懂的东西,关于对劳动与双手的敬畏,关于母亲与孩子,关于生离死别,关于油盐酱醋,关于最朴实的真理和最无奈的选择,关于我该怎么活,我该活成什么样子,我怎样才能做到最好,才能不让我爱的人失望。

这些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意义的空泛东西,都由一桩桩一件件单独讲来甚至说不成故事的小事组成。你或许置身事外,只是个好奇的听者,或许当局者迷,情真意切的欢欣或难过。这些东西埋在我心里,成了一本相册,又或者一本书,那些画面和段落里是我所有的喜怒哀乐,所有的成长,所有的悔恨。它们带着无奈的、几乎有些哀伤的诗意,每每翻来,都觉得心中涩然。

若是每个人都是一棵草,我的根大约长在看不见地面的荒芜泥潭,我很努力的探出我的叶子,用了很久,才欣喜地望见泥潭外金色的草原,和头顶上无际的蓝天。

其实泥潭很小,草原也很小,唯有天空是广大的,我却无法离开,也不愿离开了。

但愿无论泥潭还是草原,都能让我变成一个更好的人。毕竟,大约每一个人,都有那么几个不敢也不愿辜负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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